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觉醒八零:放弃渣夫逆子后他们悔疯了全文+番茄

勇敢狗狗不怕困难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当晚,程青在陌生的沙发上,睡得很不安稳,噩梦不断。可第二天还是早早就起床,去厨房做了饭。她住人家的房子,得付房费。她可不想以后赵安之他们说,她是白住的。等赵安之他们起床,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,父子俩都很满意。赵季挤眉弄眼的朝丁雪笑:“丁妈妈,我说的对吧?让她在外面吃点苦,回来就老实了。”程青握紧拳头,又松开,沉默着等待出发。可赵季并不想放过她,而是嫌弃地上下打量她一番,目光最终落在她的围巾上:“喂,我们是去动物园,又不是去种大地,你能不能别带这么土的围巾啊?”赵安之抬头看她一眼,也皱了眉:“程青,你要是没好衣服,就朝丁老师借一身,别穿得乡巴佬似的。”“我好歹是个老师,你这样子不是给我丢脸吗?”丢脸?程青粗糙的手抚摸上围巾,竭力维持着...

主角:程青赵季正   更新:2025-01-24 16:55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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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青赵季正的女频言情小说《觉醒八零:放弃渣夫逆子后他们悔疯了全文+番茄》,由网络作家“勇敢狗狗不怕困难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当晚,程青在陌生的沙发上,睡得很不安稳,噩梦不断。可第二天还是早早就起床,去厨房做了饭。她住人家的房子,得付房费。她可不想以后赵安之他们说,她是白住的。等赵安之他们起床,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,父子俩都很满意。赵季挤眉弄眼的朝丁雪笑:“丁妈妈,我说的对吧?让她在外面吃点苦,回来就老实了。”程青握紧拳头,又松开,沉默着等待出发。可赵季并不想放过她,而是嫌弃地上下打量她一番,目光最终落在她的围巾上:“喂,我们是去动物园,又不是去种大地,你能不能别带这么土的围巾啊?”赵安之抬头看她一眼,也皱了眉:“程青,你要是没好衣服,就朝丁老师借一身,别穿得乡巴佬似的。”“我好歹是个老师,你这样子不是给我丢脸吗?”丢脸?程青粗糙的手抚摸上围巾,竭力维持着...

《觉醒八零:放弃渣夫逆子后他们悔疯了全文+番茄》精彩片段

当晚,程青在陌生的沙发上,睡得很不安稳,噩梦不断。
可第二天还是早早就起床,去厨房做了饭。
她住人家的房子,得付房费。
她可不想以后赵安之他们说,她是白住的。
等赵安之他们起床,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,父子俩都很满意。
赵季挤眉弄眼的朝丁雪笑:
“丁妈妈,我说的对吧?让她在外面吃点苦,回来就老实了。”
程青握紧拳头,又松开,沉默着等待出发。
可赵季并不想放过她,而是嫌弃地上下打量她一番,目光最终落在她的围巾上:
“喂,我们是去动物园,又不是去种大地,你能不能别带这么土的围巾啊?”
赵安之抬头看她一眼,也皱了眉:
“程青,你要是没好衣服,就朝丁老师借一身,别穿得乡巴佬似的。”
“我好歹是个老师,你这样子不是给我丢脸吗?”
丢脸?
程青粗糙的手抚摸上围巾,竭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。
“赵安之,你觉得这条围巾很土吗?”
“看来你不记得了,这是我们结婚那天,妈亲手给织的。”
“我和你,一人一条。”
“妈生前,一直等你接她进城,去动物园看看,可惜到死都没实现。”
“所以,今天我必须戴着她留给我的东西出门,如果你不同意,那我就自己去。”
说完,她就站了起来。
“等等!”
赵安之一听到婆婆,就眼圈泛红,“对不起,没想到你还记得妈的愿望。”
他三两口吃完饭,急匆匆地回到房间。
再出来时,脖子上戴了跟程青一模一样的大红围巾。
上面带着一股很浓的樟脑丸的味道,应该是从衣柜最底下翻出来的。
丁雪不知什么时候也放下了筷子,看看赵安之,再看看程青,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。
“行了行了。”赵季急不可耐,“土点就土点吧,饭吃完了,妈,你赶紧收拾了,我们好出发。”
他对程青说话,似乎永远都是这个命令的语气。
程青也懒得同他计较,默默收拾好碗筷,大家一起出门。
赵季非常开心,一进动物园,就撒谎似的到处乱跑。
尤其是到了熊坑附近,他更是兴奋异常:
“哇,丁妈妈,你看,是你给我画过的马来熊!”
他声音很大,一下子吸引了山上母熊的注意。
它将小熊仔护在身后,朝这边低声吼叫起来。
程青心惊胆战:“小季,快过来,危险。”
赵季翻了个白眼:“你懂什么啊,乡巴佬,这都是训练过的熊,可温顺了,上次丁妈妈还带我来看过它钻火圈呢。”
“是呀,程青姐。”丁雪也不动声色地笑着,“小孩子需要接触大自然,这是现代教育的理念,我们做父母的,还是不要干涉太多了。”
“呀,丁老师,没想到啊,你还研究过儿童教育。”赵安之在旁也笑。
而程青,根本没注意他们俩在说什么。
她的全部注意力,都在赵季身上。
此时,他正调皮地往栏杆上爬。
下一秒,只听“咣当”一声。
栏杆断了!
伴随着一声尖叫,赵季整个人都往熊坑摔去!
他哭喊着“妈妈”,随后一把抓住了丁雪的衣襟!
丁雪正跟赵安之说话,毫无防备,一下子被带了下去!
“小季!”
“丁老师!”
程青和赵安之同时嘶吼出声。
下一秒,程青已经不假思索地跟着跳了下去,直接将赵季护在了自己身后!
她对赵季失望,可她依然是个母亲。
母性,驱使着她在最危急的时刻,舍身保护自己的儿子。
从天而降三个人,母熊有点懵。
它左右看看,最后,不耐烦地走向了尖叫声最大的丁雪。
“丁老师!”
“快来人,救命啊!”
赵安之趴在熊坑边,声嘶力竭地吼。
可安保就位,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。
眼见丁雪危在旦夕,赵安之急得哭出声来,程青也大叫着让丁雪赶紧躺倒装死。
可就在这时,身后一股推力,将她趔趄着推了出去。
母熊被她吸引了注意力,猩红的眼睛一下子对准了她,嚎叫一声,就朝她扑了过来!
丁雪趁机跑向小熊仔的方向。
程青跌倒在地,那一瞬间,她没有害怕。
而是愣愣地看着方才推她的赵季。
她的儿子,赵季。
赵季也正愣愣地看着她,仿佛不敢相信,方才自己做了什么。
荷枪实弹的警察们终于出现。
却被岸上的赵安之拖住。
“先击毙熊崽,它离丁老师太近了,会伤到她的!”
他撕心裂肺地大喊,下意识地阻拦警察去救程青。
哪怕,母熊的一只爪子,已经按住了程青的胸膛。
警察都怒了:“你有病吧,你爱人那边的小熊仔牙都没长齐,你担心个什么劲,没看到那边那个红围巾的女士命都快没了吗!”
说罢,一脚踢开赵安之,瞄准了母熊。
爱人……红围巾……
赵安之一下子惊醒。
“程青!”他腿一软,跌坐在地。
程青呆呆地看着满地狼藉,彻底崩溃,抬手,狠狠一耳光打在赵安之脸上:
“妈摔了一跤,脑出血!”
“我找了你三个月!电话打不通!电报没人答!寄信被退回!”
“可我不敢跟妈说,我只能跟她说,你和小季太忙了,过两天就回来看她。”
“妈就这么躺在镇上的医院里,等啊等,等啊等……”
两行清泪顺着程青的脸颊流下来:“妈死前,还问我,你和小季怎么还不到……我说,这就来了,这就来了……”
“赵安之,你以为,我是来找你要钱的吗?我是来给你送妈的骨灰的啊!”
可现在,就连这一点骨灰,也被赵季毁了!
巨大的痛苦如同海浪,一波一波袭来,将程青彻底淹没,让她哭得难以自制、无法呼吸。
情绪冲击下,又累又饿又冷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。
程青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等再醒来时,她已经躺在医院里了。
赵安之坐在她病床前,眼圈红红的。
见她睁开眼睛,他眼底划过一丝惊喜和心疼,声音沙哑:
“程青,你终于醒了!你得了严重肺炎,医院差点下病危通知书了。”
肺炎啊……大约是在风雪中走了太久,冻着了,程青也算半个医生,一下子就猜到了病因。
赵安之满面愧疚:
“我这几个月忙着转正,焦头烂额,就忘了告诉你新地址了。”
“我也没想到,妈会突然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下意识地握住了程青的手,眼含热泪:
“我是个不孝的儿子,我对不起妈……她所剩无几的骨灰,我已经封存祭拜了。”
这时,门被推开,一个护士提着暖瓶走了进来。
赵安之从悲伤中惊醒,触电一般,一下子收回了手。
似乎很怕别人看到,他和程青有亲密接触。
程青扯了扯嘴角,想笑,却发现嘴唇干裂的一碰就疼。
“哎呀,”小护士就道,“赵老师,没看你姐嘴唇都裂了吗,你也不知道给她打点水喝?”
姐……
原来他是这么跟医护说的。
程青心中五味杂陈,推开赵安之递过来的水,哑着嗓子问:“小季呢?”
“他有重要的事,来不了。”
赵安之说着,顺势站了起来,“我也得赶紧过去了……人死不能复生,程青,你也要想开点,先好好养病。”
程青默然不语,目送着他离开,这才挣扎着喝水。
刚刚润湿嘴唇,就听方才那个小护士笑道:
“这赵老师真时髦,人家丁老师过个生日,他弄了那么大一个什么爬梯,据说国外都这么搞。”
“可惜你不能去凑热闹……我给你带块蛋糕回来吧,那可是赵老师的儿子用奖学金买的,一个要好几块钱呢,可金贵了。”
原来是丁雪过生日啊,那对赵安之和赵季而言,的确很重要吧。
不然赵季怎么连面都不露,赵安之忍着丧母之痛,也要去参加呢?
程青攥紧被面,又想起婆婆去世那天,也是她的生日。
她独自一人,守着冰冷的灵柩,接待来往的乡亲。
劣质的黄纸一张一张添进火盆,浓烟迷了她的眼。
她靠在婆婆的棺木旁,哭了整整一夜。
想到这里,程青又觉得心口酸涩,急忙闭上眼睛,试图睡去。
她得赶紧好起来,然后,打听清楚离婚的事,跟赵安之一刀两断。
至于小季……他有了体面的新妈妈,想必,以后也不用她操心了吧。
“讨厌。”丁雪俏皮地白了他一眼,“明明是你自己想吃吧。”
赵安之傻乎乎地笑起来,那模样,完全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。
尽管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另眼相待。
此时此刻,程青的心中还是一片悲凉。
丁雪只是手上划了个小口子,父子俩就这么紧张。
她还是大病初愈的人啊。
要是婆婆在就好了……
婆婆把她当亲女儿一样对待,她生理期或头疼脑热,绝不让她沾凉水。
“快去啊,”见她站着不动,赵季催促道,“我饿了,我要吃糖醋排骨,丁妈妈,你想吃什么?”
“我都行,”丁雪颇为善解人意,语气却难掩高高在上,“我味精过敏,程姐,你注意下。”
正巧家里没有紫药水了,赵安之和赵季一起,骑车带着丁雪去医院包扎。
伴随着最后一缕阳光的隐没,三人说说笑笑,鱼贯而出。
屋内一下子寂静下来。
程青脊背一松,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。
然后,又挣扎着起身。
她的丈夫和儿子要吃饭。
好,那就给他们再做最后一餐吧。
等赵安之三人回来时,桌上已经摆上了五菜二汤。
“哇,”丁雪发出夸张的惊叹声,“程青姐,你可真贤惠,不像我,只能让安之和小季吃食堂。”
“人各有志嘛。”赵安之笑道,“她一辈子也就这样了,你不一样,你的手可不是用来做饭的。”
程青在一旁漠然地听着,面无表情道:“快吃吧,不然凉了。”
桌上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。
赵季撇嘴,然后殷勤地给丁雪夹了一个四喜丸子,“丁妈妈,别管她,快吃菜。”
丁雪便“啊呜”一声,将那丸子吃进嘴里。
“程青姐这手艺,真是……”
她的声音戛然而止,突然就双手抠住了自己的脖子,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。
“天啊,丁妈妈过敏了!”赵季尖叫。
“过敏?”赵安之手忙脚乱地将丁雪抱起来,看向程青的眼神,冷如冰刀:
“程青,不都跟你说了,丁老师味精过敏吗!”
程青也吃了一惊,急忙俯身就要急救。
赵安之却警惕地看着她: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你先把她放下,我也是医生……”
程青见丁雪脸都青紫了,急忙道。
赵季却一把推开她,“滚!你算哪门子的医生!你会用手术刀吗?你就会调调草药,丁老师说了,你们这种江湖郎中都是骗子!”
江湖骗子?原来小季是这么想她的。
心口一阵剧痛,痛得程青眼前发黑,迷迷糊糊,竟晕倒在沙发上。
不知晕了多久,她被窒息感惊醒,睁开眼睛,竟是赵安之一手愤怒地掐着她的脖子,一手举着半满的味精玻璃瓶:
“程青,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!”
“平时家里都是我做饭,我记得清清楚楚,昨天味精瓶里还是满的!”
“丁老师人这么好,到底哪里得罪了你,你故意往菜里加这么多味精害她!”
“过敏窒息多难受,你不知道是吗?那我就好好让你知道知道!”
说着,他的手勒得越发紧,程青剧烈挣扎,艰难地挤出三个字:
“我没有……”
他身后,站着安然无恙的丁雪,和同仇敌忾的赵季。
“算了,程青姐应该就是委屈,想引起你的注意。”
丁雪抽了抽鼻子,装模做样地劝道,“赵老师,你别对她发火了。”
此时,程青已经快失去意识,两眼翻白。
赵季害怕了,也上来拉失去理智的赵安之:“爸爸,别掐了,我不想你杀人坐牢!”
伴随着一声枪响,血雾在程青脸侧炸开。
母熊轰然倒地。
程青大睁着双眼,胸口因惊惧而起伏不定。
明明是死里逃生,可突然一股悲凉涌上心头,眼泪也不自觉地落了下来。
都说人畜有别,可她又与这母熊有何分别呢?
小熊仔尚且因母亲的死而哀嚎,可她的儿子,却能亲手将她推向死亡的深渊!
“妈……妈……你没事吧……”
一直到程青被救上去,赵季才好像如梦初醒,连滚带爬地扑过来,想拉住程青染血的衣袖。
“程青!”赵安之也浑身颤抖,手忙脚乱地来擦她脸上的血,直到确认她没有受伤,这才松了一口气,略带心虚地先发制人:
“程青,你怎么连个孩子也看不住!”
他语速又急又重,好像是迫不及待地要给程青戴上一顶失察的帽子,好叫她无暇追究他在危急关头,嚷着要先救丁雪的责任。
而赵季,嘴皮子动了一下,就低下头,躲到了丁雪身后。
见此情形,程青知道,她不管说什么,这父子二人都不会承认的。
他们对程青说抱歉的方式,是留她多住几天。
“等小季过完暑假,你再回去吧,正好赶上秋收。”
赵季则别扭地往程青身边蹭:
“嗯,你闲着也是闲着,给我织件毛衣秋天穿吧,我会穿的。”
父子二人的语气,都仿佛恩赐。
程青算算日子,齐首长也快回来了。
她有求于人家,的确应该给他和胜男两父女织件毛衣当礼物。
这么想着,她就买了绒线织了起来。
这期间,赵季终于不再视她为无物,而是时常腻在她身边,嘴巴却依然不饶人。
程青给齐首长织时,他直翻白眼:
“城里早不流行这种圆领毛衣了,你没看见我们学校的老师都穿鸡心领背心啊。”
程青给胜男织时,他更是撇嘴:
“这配色我一个男生能穿吗?真是。”
程青不曾抬眼看他:“这不是给你们织的,轮不到你来挑拣。”
赵季一愣,随即爆发出嘲笑:“那给鬼织的吗?”
末了,还不忘添一句:“你再给我丁妈妈织一条毛裤,要细针带花边的,可好看了。”
说完,他就跑出去玩了。
程青就那么看着他离开。
现在的她,心已经不会痛了。
晚饭前,她又去电话亭,跟齐首长打了一通电话,确认今晚来接她后,就回去跟赵安之告别。
“你怎么又提这事儿?”
赵安之皱眉,“我和小季都同意让你住到暑假后了。”
程青淡淡开口:
“我说过了,咱俩没扯结婚证,你管不到我。”
“不就一个结婚证?既然这么在意,你临走前我们去把手续办了,满意了吗?”赵安之有些不耐烦。
“谁要走?”赵季从门外进来,气鼓鼓道,“我不准,你走了,我答应给丁妈妈的毛裤怎么办?这条毛裤织不完,你就别想走!”
说完,他噔噔噔地跑去翻程青的行李,不一会儿,就从里面翻出了那张大巴车票,得意洋洋地往怀里一揣:
“没收了!你啥时候完成任务,我啥时候给你!”
“小季,你这孩子。”
赵安之被他逗乐了,转头又对程青道,“小季说得没错,马上过年了,我这刚刚转正,还得给领导同事们送点馒头包子什么的,你是我爱人,这都是你分内的事。”
“行了,你就在家和面吧,我和丁老师还有事,今天晚点回来。”
说完,他带着赵季匆匆离去。
程青知道,他们这是要去参加学校老师的聚会。
听说,已婚的男老师,可以带家属和孩子。
可很显然,她不算他的家属。
当夜,又是鹅毛大雪。
万籁俱寂。
赵季玩累了,从聚会上回来,就很快入睡。
而赵安之和丁雪喝得酩酊大醉,互相搀扶着回家,一进门就吐了一地。
已经收拾好行李的程青,默默地给他们擦洗了呕吐物,又将客厅彻底打扫了一遍。
这时,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。
窗外,响起了滴滴滴的喇叭声。
一个男人叩响了房门:“程青同志,你准备好出发了吗?”
程青应了一声,拿上行李就要开门。
却突然看到,客厅的条桌上,还放着婆婆所剩无几的骨灰。
她犹豫了一下,走到骨灰前,低声说:
“妈,你以后是跟我过,还是跟着赵安之?要是想跟着我,就给我个答复吧。”
话音刚落,窗帘无风而动。
程青瞬间就明白了婆婆的意思,果断抱起骨灰,毫不留恋地坐上齐首长来接的车。
程青和赵安之的结合,是一场意外。
她本是邻乡赤脚医生的女儿,因为天灾人祸,逃荒到莲花乡,晕倒在赵家门前。
赵母救了她,她这才知道,赵家成分不好,赵安之二十好几了,还是孤身一人。
为了报恩,她主动提出,嫁给赵安之。
当晚,漏风的木窗上,贴了一对简陋的红喜字。
那时候的赵安之,嘴上虽然不情愿,说他没前途,会耽误程青一生。
但脸上喜悦的红晕,夜间沉重的喘息,都绝不作假。
他嘴硬心软,她百依百顺,两人过了几年好日子,生下了白白胖胖的赵季。
乡间医疗资源匮乏,镇上医院又远,程青农闲时节,便女承父业,也做起了赤脚医生,很受乡邻爱戴。
也因此,帮赵安之求了人情,在城里找到了一份临时教师的工作。
起初,赵安之并不放心离家,还是她亲自给他做了一双胶底鞋:
“你胸中有沟壑,不应该困在这小山村,出去闯闯吧,等安定下来,再回来接我们。”
当晚,赵安之折腾得她一夜不得安眠,次日背上行囊时,也红了眼眶。
程青从此含辛茹苦地奉养婆婆,照顾儿子,只有国庆和春节,才有短暂的夫妻相聚。
一直到了儿子七岁那年,赵安之还是没能转正。
程青便又托了人情,给儿子弄到了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入学名额,让赵安之把他领走了。
乡下的教学水平太差,她不想耽误了儿子。
赵安之当时愧疚得不敢看她:郑重承诺:“等我转正,工资更高了,就回来接你和妈!”
当初的誓言仿佛仍在耳畔回响。
可是,人心早就变了。
天空又飘起了小雪。
程青深吸一口气,俯身抱起骨灰罐,顺着齐首长给她的地址,慢慢地往赵安之的新家走去。
那是个她从未见过的地址。
怪不得,婆婆生病的这几个月,她拼命地给赵安之寄信、拍电报、打电话,都杳无音信。
原来,他早就搬离了教师宿舍,有了一个她不知道的新家。
雪越下越大,程青走得越来越艰难。
等到了那栋房子门口,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雪人。
温暖的灯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,洒落在雪地上,男人和孩子的欢声不绝于耳,隐约还夹杂着女人温柔的笑。
美好得程青几乎不忍心打扰。
她努力压住胸口翻涌的酸涩,抬手,敲门。
来开门的是赵安之。
一见是她,他脸上客气地笑容消弭,升起不耐与厌恶:
“钱不都给你了吗?你怎么还找过来了?”
程青抱紧骨灰罐,低声道:“我有事,进去说。”
话音刚落,就见赵季快步跑出来,脸上的愤怒压都压不住:
“你有完没完!怎么追到我们家里来了!快走啊,要是同学们知道我有你这么个妈,我还做不做人了!”
说着,他不顾丁雪的阻拦,直接就上手推程青。
程青步行了整整四公里。
本就双腿疲软,又被风雪冻得关节僵硬。
一个没站稳,就狼狈地跌倒在地。
手里的骨灰罐,也咣当一声砸碎,刹那间碎瓷飞溅。
“妈!”程青惨叫一声,急忙用手去收拢骨灰。
可她忘了,她还没有被允许进门。
风雪凛然中,只一瞬间,就卷走了大半骨灰。
而这时,赵安之也看清了碎瓷片上残破的字。
“死者林秀英,1975年12月3日……”
他脸色一僵,难以置信地看向程青,声音颤抖:
“妈、妈她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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