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书媳妇背过身去,声音陡然降低,但在近处的向昭却也能听了个七七八八:“她大伯那么坏,连孩子的钱都用,将来能还咱们的钱么?”
既然这么问,就是信了他编的鬼话了,王支书拍了拍胸脯:“怕啥,立了字据的。他要不还我,我找他们村的马书记去!”
支书媳妇大字不识一个,王支书又将有向红霞签字的欠条抖落出来在她眼前晃:“看看,白纸黑字的字据,他向怀远有几个胆子敢不还咱们的钱!”
“当真不是外面养女人?”明明都信了支书的话,他媳妇还是补了一句。
王支书的斜眼里满是不满,一边从兜里掏出钱数着,一边数落他媳妇:
“你们女人啊,就是头发长见识,什么事儿都能往男女关系的事上扯,孩子都觉得你长得好看,我还能看上谁?”
他媳妇被哄得开心了,也就不再纠结。
她爸开着镇上唯一一家磨米厂,家里又不是没有钱,那么好看的一个女孩子竟然那么惨,她当然愿意帮一把了。
数好了两千块钱递到向昭手里,王支书说:“这钱算是你婶子替你大伯还的,咱们可就两清了,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吧。”
说着他亮出那张字据,没有她向昭的签字,向红霞凭啥信王支书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?
向昭也没矫情,笔一挥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后面他和向红霞怎么折腾是他们之间的事,但这位支书媳妇嘛,是一定要知道实情的,她可不想让这个不相干的女人最后再恨上她。
打定主意,她笑着说:“叔,婶,进屋坐坐不?”
王支书是本想进屋坐坐的,但一抬眼就看见东屋里的沈煜城沉着脸看向他们,他心里发虚,还哪敢进屋。
“算啦,改天再说吧。”说着拽着他的媳妇匆匆离开了。
兴冲冲地回了屋,她像没事儿人似地爬上炕,从垛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底下摸出钥匙,背对着沈煜城开了属于她的那格抽屉。
再次认真数了数,一共六千块钱了,足可以买一座小院子,她的根基至少是稳了。
长长舒了一口气,顿觉神清气爽。
她想了想,抽开第二格抽屉,又从里面查了五张一块钱,摊开,再转回身,冷着小脸说:“我拿了五块钱,说好的,今天的诊费。”
“不行。”沈煜城黑脸拒绝。
从相处这几天来看,他好像还从来没有拒绝过她,这是第一次。
生气了?
吃着盆里的,瞧着锅里的,她都还没生气呢,他倒会先发制人。
向昭毫不相让,翻了他一眼:“沈团长,这话可是你昨天亲口说的,一天五块钱,让我自己从第二格抽屉里拿。”
“你拿这诊费不够格,我反悔了。”
“……你有病吧,你今天还说见效果了呢,现在居然说我不够格?”
“我是有病,腿不但你没治好,却又惹病人生气,中医难不成还讲究生气能疏通经络吗?”
“你……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?算了,我把钱还给你。你那腿还是等着截肢吧!”
向昭气闷地把钱甩回第二格抽屉里,双手环胸气呼呼地喘着粗气。
虽两世为人,她改变的只是处事方式,性格却没有变化。
她根本不擅于吵架,面对无理取闹的沈煜城,她还真不太会应对,所以只能选择不再理会他,冷处理吧!
上一辈子她和程建军的婚姻在外人眼中是极和谐,极美满的,从年轻时起就是男帅女靓,走到哪儿都会成为焦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