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泠玥周停云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早死的夫君诈尸?公主:乱棍打死楚泠玥周停云》,由网络作家“清沚菡萏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周洵川的话音一落,屋内一静。老夫人心头猛地一跳,下意识去看楚泠玥,生怕她闹起来,忙道:“既然是救命恩人,自然得好生对待。咱们侯府,总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事,让人戳了脊梁骨......”她不知道儿子的打算,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。只能拿这些名声啊什么的,想以此来压一压楚泠玥,别让她闹起来。没想到,楚泠玥闻言,竟然笑了:“既如此,也没有让救命恩人做侍女的道理。咱们侯府,也不是养不起这么个闲人。那就抬为姨娘吧......”她说得漫不经心,似乎云绮就只是周洵川身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儿。与其让这对狗男女跟前世一样,那还不如养个姨娘,最后怎么捏死还不是她说了算?周洵川听了这话,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。他放在心尖尖的上的女人,哪里能被楚泠玥这样欺辱?而...
《早死的夫君诈尸?公主:乱棍打死楚泠玥周停云》精彩片段
周洵川的话音一落,屋内一静。
老夫人心头猛地一跳,下意识去看楚泠玥,生怕她闹起来,忙道:“既然是救命恩人,自然得好生对待。咱们侯府,总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事,让人戳了脊梁骨......”
她不知道儿子的打算,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。
只能拿这些名声啊什么的,想以此来压一压楚泠玥,别让她闹起来。
没想到,楚泠玥闻言,竟然笑了:“既如此,也没有让救命恩人做侍女的道理。咱们侯府,也不是养不起这么个闲人。那就抬为姨娘吧......”
她说得漫不经心,似乎云绮就只是周洵川身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儿。
与其让这对狗男女跟前世一样,那还不如养个姨娘,最后怎么捏死还不是她说了算?
周洵川听了这话,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。
他放在心尖尖的上的女人,哪里能被楚泠玥这样欺辱?而且若是让云绮做了姨娘,他们的计划不就泡汤了?
他是绝对不允许的!
楚泠玥的反应不对,以前,她最是善妒,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周洵川压下心里百般疑虑,义正言辞的道:“阿玥,不可胡说。云绮是嫁过人的,她立誓要给她相公守节一辈子。
救我之后,她也与我说过,只想找个大户人家,安度余生,不管是做嬷嬷还是做粗使婆子,都使得的。我既已承诺于她,自然是得做到的。”
这是为了给云绮编理由,将自己都骂进去了?
倒也够狠。
楚泠玥笑得意味深长:“那依夫君的意思是?”
果然,周洵川很快接话:“她一个女子,留在我院子里定是会惹闲话的,不如,让她去你的院子?至于安排什么活计,阿玥你看着办?”
他说完,定定地看着楚泠玥,一副笃定楚泠玥一定会答应的模样。
楚泠玥却很是迟疑:“毕竟是救命恩人,去我院子做粗使丫头,不太好吧?”
周洵川看她反应,自诩抓到了症结。这就是妒忌了,在试探他呢。
他很肯定地回:“没什么不好的,一个侍女而已,随你处置。”
他越说得云淡风轻越是不在意,云绮在楚泠玥的院子里才会过得越好。毕竟,她是他的“救命恩人”呢。
楚泠玥听了这话,眸色深了深,侧头吩咐执春:“去,将人领到咱们院子去。”
既然非要往她院子里塞,那她就让他们后悔进这个院子。
老夫人转而又吩咐楚泠玥备好晚宴,一家人好好聚一聚,也让孩子们都见见父亲。
周洵川疑惑地问:“母亲说起这个,我倒是想起来,怎么不见停云和雪容?”
老夫人其实也不知道。
早上听说大孙子和楚泠玥闹得挺凶,她才派人去叫楚泠玥过来。
但周停云一直没见着......
之前她先是被楚泠玥砸她屋子气着了,后又忙着接圣旨,和儿子说话,倒是一时间将这个大孙子给忘了。
老夫人看向楚泠玥:“雪容今日一早与尚书府的小姐踏春去了,倒是停云,早前还在府中的......”
楚泠玥淡淡地道:“停云最近规矩学得有些问题,言行无状,我让他去领家法了,现在应该在祠堂......”
周洵川立马道:“孩子还小,什么事儿教训一下就是了,怎么还动家法?”
好一副慈父样。
楚泠玥抬眸看他:“夫君说得轻松,停云今年已十八,下半年得成婚了,若夫君没回来,等他成婚后,也是要承爵的人了。哪里就小了?”
老夫人怒道:“公主此话何意?这是说我儿不该回来?”
楚泠玥眉眼一挑,静静看向周洵川:“侯爷说呢?本宫是这个意思吗?”
周洵川心中有谋算,不敢得罪楚泠玥,这种无关小事,自然是向着她的。便帮着楚泠玥分说了几句。
老夫人没想到儿子才回来就帮着这个女人,更气了几分,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。
楚泠玥就爱看他们内讧,戏看足了,她便起身:“老夫人也不用气,看在夫君面子上,晚宴时将那逆子放出来就是。夫君与老夫人定是还有许多话要说,我去厨房看看吃食,吩咐他们准备晚宴的事......”
说完,不待有人回应,就款步往外去了。
昭华院。
楚泠玥刚进屋就直接挥退了所有人,并让霍嬷嬷告诉昭华院的人,往后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屋。
说完,她疾步进了内室,从一个妆匣子最底层,摸出一个小瓷瓶来,掀开盖子看了一眼,里面全是药粉。
沉默几息,楚泠玥将瓷瓶往袖袋里一放,起身再去打开另一个匣子,取出一支香来,出了内室,亲自点上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扬声唤人。
先进来的是执春。
她服侍着楚泠玥重新净了手,这才轻声开口:“公主,那位云绮夫人安排在针线房......”
她因着人对驸马爷有救命之恩,不敢太过苛刻。又拿不准公主的意思,也不敢真的随便放到公主身边。
楚泠玥瞥她一眼:“针线房?那双粗手,怕是做不了针线。按规矩来。”
毕竟,规矩是最不会出错的。
执春会意过来,轻声道:“是,那就先从粗使婆子做起。”
楚泠玥点了点头,执春下去。
霍嬷嬷去大厨房回来,一进屋就闻到了那股子独特的香味儿:“这是点了桃夭?”
楚泠玥点头。
霍嬷嬷心里咯噔一下:“公主今儿怎么想起点桃夭了?”
楚泠玥就知道瞒不过霍嬷嬷,笑笑:“母后曾与本宫说过,桃夭与蒹葭最配不过......”
霍嬷嬷一颗心差点跳出了嗓子眼,失声唤道:“公主......”
楚泠玥什么也没解释,她伸手握住了霍嬷嬷的手:“嬷嬷信我。”
霍嬷嬷只觉得自己脊背上刹那间爬满了冷汗,许久,她才将声音压得极低,哑声道:“给......驸马爷的?”
她不觉得一个侍女配得上用这桃夭。
楚泠玥轻轻地点了点头,起身:“去小厨房,驸马归来,本宫自是要亲自炖一盅补汤给驸马。”
霍嬷嬷却是一下子就红了眼。
公主这肯定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天大的委屈,不然怎么会连桃夭和蒹葭都拿出来了?
这......这要是太后知道了,可不得心疼死??
天杀的侯府,天杀的驸马爷,这肯定是背着公主不知道做了什么事!
霍嬷嬷眼里升腾起杀意,疾步跟上楚泠玥:“公主,交给老奴去做。”
若是一朝事发,她好歹还能给公主挡一挡。当然,她也是不会允许事发的。
楚泠玥一怔。
看着霍嬷嬷,摇了摇头:“不,嬷嬷,这回,本宫要亲自来......”
说完,她眯一眯眼,低声在霍嬷嬷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。
之后,她便阔步往前,再也没回头。
霍嬷嬷示意其他人跟上,自己则脚一拐往另一边去了,只是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偷偷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泪。
是她对不住太后,是她没护好公主......
天杀的周洵川,他这是做了什么该千刀万剐的事儿,不然公主这么善良的人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......又如何会动用蒹葭与桃夭?
当年,楚泠玥出嫁时,太后悄悄给她塞了桃夭与蒹葭这两种看似毫不相关,一起用,却能无声无息地让人生不如死的秘药。
单用的话,却不仅对身体无害,还有增补之效。
太后当初握着她的手,轻声叮嘱,若是用不上,自是最好。若是有朝一日用得上,那也无妨,用了,就不要再心软。
楚泠玥唇角勾起,从她上辈子知道真相开始,就不会心软。上辈子她无知无觉,他们却是手段狠厉,没给她反应的机会。
这辈子,轮到她了。
小厨房。
楚泠玥只叫了执春在跟前伺候,其他的人都撵了出去。
吩咐执春熬汤。
执春正准备去拿小厨房一早就备着的老母鸡,楚泠玥却制止了。
没一会儿,霍嬷嬷拿着包什么东西匆匆地进了小厨房:“公主,寻回来了。”
楚泠玥看也没看,只让霍嬷嬷将东西交给执春:“用这个熬汤。”
执春打开一看,眼神凝了凝。
是一包骨头,没什么肉的骨头,瞧那上面的齿痕......实在是像极了公主最喜欢的纳福留下的......
她垂下头时瞥了一眼霍嬷嬷的鞋,果然鞋边沾了红泥。
那是只有犬舍那边才有的......
执春默了默,仔细地清洗骨头。
这时,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银耳羹的楚泠玥再次开口:“以后,给驸马的汤,都用这种骨头......”
上辈子,他们让她尝尽被野狗分食之痛......
这辈子,先让周洵川尝一尝狗啃剩的骨头的味道吧。
执春的手一抖,手中最后一块没洗净的骨头直接掉落进了汤里。
她轻轻地眨了眨眼,低低地应了一声“是”。
既然已经掉进去了,那就这样吧。
一碗汤喝完,又吃了几块点心。
楚泠玥在霍嬷嬷的服侍下净了手,瞅了一眼那汤,淡声吩咐:“差不多了,往回端吧。”
执春瞧着那翻滚的汤水,这......还差了时辰吧......
不过,公主说什么,就是什么!
执春乖乖地端了汤跟在楚泠玥后面往回走。
楚泠玥边走边吩咐人去请周洵川,自己则回了房。
一进屋,霍嬷嬷就主动地将其他人都轰了出去。
她看着楚泠玥面无表情地从袖袋里掏出了蒹葭,撒进了汤里。
屋内,桃夭的香味,似乎更浓了几分......
半刻钟后,周洵川匆匆地进了院子。
屋内的丫鬟,在霍嬷嬷的示意下,全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周洵川一进门,就见到楚泠玥正在亲手盛汤,听见声音抬头看他时,唇角含了笑:“夫君过来了?快来,这是我亲手炖的汤,亲自守了一个多时辰呢......快尝尝,可还是当年的味道......”
当年,两人初成婚之时,楚泠玥因着他状似无意的一句“想喝阿玥亲手炖的汤”,便洗手做羹汤。
没想到,时隔这么多年,楚泠玥竟然没忘。
这一刻,周洵川心里难得的涌起了几丝对楚泠玥的愧疚来......更多的却是得意,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,楚泠玥还是对他这么好......
周洵川心里一点疑也没起,他爽快地端起汤,试了试温度,三两口便喝光了。
喝完他还赞了句:“阿玥熬的骨头汤,着实是越来越好喝了......”
看,男人和狗,喜欢的东西都一样呢。
楚泠玥眼尾泛红,抬头看他的眼神,有幽怨,有凄婉,还有三分欢喜:“夫君哪怕走了,我这些年,可也是一直在熬这汤的......”
周洵川被她这一双眼看得浑身躁热。
楚泠玥的美貌当年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。
时隔多年再见,她风韵不减当年,又因为年岁渐长,更显得出几分逼人的艳丽来,艳如三月桃李。
周洵川心中一动,就去握楚泠玥的手。
偏楚泠玥却不如他的意,嗔他一眼,转身往内室去了。
周洵川以为这是给他的暗示,心中激动,猛地站起身,提脚就要追进去。
却在站起身的刹那,一种难言的疲惫感袭来。
那方面的事儿上,这些年周洵川是从来不亏待自己的。哪怕这些年他只守着云绮一人,谁让她因为家道中落之事,倒是抛却了一般贵妇人的矜持,越发的放得开了些......
两人,自然是没什么节制的。
不然,也不会孩子都生了四个。
这一两年,在这种事上,周洵川越发觉得有点儿力不从心。
这一刻,才起了这种念头,就如此困倦,他只当是本就亏了身体,再加上连日奔波过于疲惫。
刚提起的兴致也败了下去,扫了一眼身旁的小榻,躺了过去。
才躺下,便再也撑不住,一头栽倒......
失去意识前,周洵川还在想,明儿,明儿一定得请个太医来给他看看......
熏香袅袅,桃夭那浓郁的香味儿,全都往周洵川这边聚了过来......
楚泠玥面无表情地从屏风后转了出来,手里提着匕首,一步一步地朝周洵川躺着的榻上逼去。
直至行到他跟前,楚泠玥蹲了下来,仔细地看着周洵川那张光洁的脸,匕首摩擦着他的脸皮,皮肤因着本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......
楚泠玥真想一刀划下去,先掀开他的面皮,也让他尝一尝剥脸之痛......再用浸了盐水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抽过去......这样的酷刑,她身边的暗卫,个个都是好手,想来,肯定会让他比她前世还要痛还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......
这样才能解了她心里那些汹涌的恨意......
楚泠玥的眼眸腥红,她再次提起匕首,就要扎下去......
突然,一道身影飘了下来:“公主,让属下做,您是要剥皮,还是要卸成一百零八块,属下都熟......”
正是暗卫时清。
楚泠玥身边四个女暗卫:雪信、时清、沉光、苏和,四个男暗卫:柏涛、柏森、柏寒、柏舟。
女暗卫负责轮流负责守在她身边贴身保护她的性命安危,以及做一些楚泠玥以及她身边的丫鬟们不好明面上做的事情。
男暗卫的职责其实是差不多的,不过因为性别问题,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昭华院外听候指令。
他们唯一的主子就是楚泠玥,也只听从楚泠玥的命令。
前世,若不是她心软,在几个孽子和周洵川的软磨硬泡之下将这些暗卫送出去的送出去,打发走的打发走,哪里会沦落到那样的下场?
也是她自己蠢。
时清的声音让楚泠玥的动作一顿,瞬间清醒过来。
她扫了时清一眼:“扒开他的衣服......”
时清依言行事。
楚泠玥的匕首,狠狠地插进了周洵川原本的伤口......
见周洵川昏睡中都起了满身的汗,鲜血也喷涌而出。
楚泠玥这才拔出匕首,随意地扔在地上:“收拾干净......”
时清:“是。”
即便楚泠玥此刻很想将周洵川大卸八块,可就这样让他死了,实在是太便宜他了,也浪费了她的桃夭和蒹葭。
同时,可能还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。
虽然这世皇兄对她的态度与前世似有不同,但周洵川始终是朝廷亲封的侯爷,这死而复生,才回府就惨死......明面上说不太过去......
那就慢慢来。
让他尝够了生不如死的滋味,尝够人情冷暖,再送他归西。
......
周洵川睡得极不安稳。
梦里,他床前坐一女子,似是云绮。
她拿着一把匕首,在他面上轻轻刮过,又是插入了他的心胸,疼得他觉得自己几乎要死过 ......
周洵川一下子就惊醒过来,捂着胸口坐起来,发现自己胸前的伤口似乎更疼了,又在渗血。
明明之前大夫说过无事的,也不是重伤......
周洵川蹙了蹙眉,狐疑的目光落到楚泠玥身上,映入眼帘的就是不远处正撑着下巴痴痴地望着他的女子。
美人如玉。
让周洵川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。
瞧瞧他都是做的些什么梦,云绮怎么可能对他动手?要说楚泠玥他还能信几分......不,看楚泠玥对着他痴笑的模样,也不可能对他动手......
“夫君醒了?”楚泠玥快步走了过来。
周洵川瞧着那张美人脸在自己眼前放大,满眸深情地看着他,之前的那丝意动又冒了出来。
他缓缓地伸起了手,欲去摸楚泠玥的脸......却觉得胸口疼得难受......
同时,门外传来执春的声音:“公主,驸马爷醒了吗?家宴要开始了。”
楚泠玥站直了身子,回身唤人进来,又道:“之前夫君似乎做了噩梦,伤口裂开了,我让人给你重新包扎了一下......”
周洵川伸到半空的手僵住,又讪讪地落了回去。
他这才发现,屋外天色已暗。
“都什么时辰了?怎的不叫醒我?”周洵川语带埋怨。
楚泠玥笑着温声道:“看夫君睡得沉,想让夫君多睡会儿。家宴这会儿才开始,不耽搁的。”
自然是没耽搁什么。只是他从进了府,还没去看过云绮,就怕她多想......
扫了楚泠玥一眼,周洵川起身:“我先回自己的院子换身衣衫再过去,阿玥自己先过去吧。”
楚泠玥自然不会拦他,笑着点头。
待周洵川的背影消失,楚泠玥脸上的笑就冷了下来,开口唤:“执春,将这些东西......”
她纤指轻点,指了指小榻,以及刚才周洵川各种用过的东西,冷声道:“全部换掉,烧了。晦气。”
执春将头死死地低下。
她不知公主明明刚才还和驸马爷郎情妾意,怎么一转眼就......就......
她不敢问,却也知道,这事儿不仅她自己的嘴得闭紧了,还得悄无声息的办......
楚泠玥的声音又传来:“别让人知道了。”
执春心里有了数,轻声道:“公主,奴婢冒犯了。”
说完,她直接冷静地拿起了了桌上的茶壶,直接朝小榻上浇了过去。之后,又将桌子都掀了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惶恐地看了楚泠玥一眼:“公主,奴婢这就让人来收拾......”
楚泠玥眼里闪过笑意,点头,自己转进了内室。
家宴什么的,不用去那么早。
执春松了口气,唤着丫鬟和仆妇们进屋,轻手轻脚地换了屋中的大部分物件儿。
秋蝉见此,靠过来去拉执春的手,悄声问:“公主这是怎么了?怎么突然就发了脾气?可是你惹着她了?”
执春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蜷进衣袖,淡声道:“主子的心思哪里是咱们能猜测的?你少说几句。”
说完, 就直接转身走了。
秋蝉这丫头,得让霍嬷嬷好好敲打敲打了。近些日子,总是想打探主子的事儿。
夏汀那丫头太过咋呼,还在受罚呢,最近也不会让她回来。
眼下也只有冬序与她了......执春打起了精神,寻思着这些事儿得抽空和嬷嬷说一声,如今驸马爷回府,又还有那个云绮夫人......虽然驸马爷口口声声说只是个侍女,但瞧着公主的态度,怕是有什么猫腻......都得防着......
就她们这几个,怕是人手不够。
可公主又不喜人多,如今更是动不动就不愿意让人进屋......唉......
楚泠玥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,这才唤了执春、冬序进屋伺候。
这两个丫头,向来忠心耿耿。
前世,她们俩一心为她,可她却听信了周停云说执春勾引他往他怀里撞的话,直接就将执春打发去了庄子上。后来,听说周停云还去庄子上找过她几回,最后,她不知怎的就自己跳河死了。
偏她前世只觉得这个丫鬟心思不纯,丝毫不曾怀疑过自己儿子,听到了这消息,也完全不在意,只摆手让人给她家里送点儿银两过去就算了。
而冬序,则是被周雪容痴缠着要了过去。没多久,听说周雪容在大街上遭遇了惊马,冬序以身护主,惨死于街头。
她当时虽然也伤心,却是更加欣慰于女儿周雪容没事......本想让人给冬序家里多点银钱,那时却才知,冬序是在小时候就被她捡进府的......
直至后来,她被困在屋内,被硬生生打死,回味过来,这才悔断了肠,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。
如今,重活一回,她一定要护好这几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。
“咱们去前院。”
执春讶异地看了自家公主一眼:“公主,家宴已经开始了,就等您过去,驸马爷那边已经催了好几回。”
楚泠玥眼皮都没撩一下:“那就让他们等着。”
前院。
府门处。
刚至府门,就见安福老王妃正从马车上下来。
楚泠玥脸上含了笑意,疾步迎了上去:“叔母,您来了。”
安福老王妃认真地看了看她:“洵川不是回来了吗?怎的瞧着气色不太好?”
楚泠玥上前去扶她:“我没事儿,挺好的,还谢叔母愿意这时候过来......”
安福老王妃年轻时与太后是闺中密友,后来一同嫁入皇家,加之安福王又是个老实本分的,她就更是和太后同进退。
因此,对楚泠玥也是自小疼爱的。
前世,周洵川回府后的消息传开,云绮因对周洵川的救命之恩以侍女身份成了她跟前的红人儿......安福老王妃还曾私底下叮嘱过她,要她注意些云绮。
她自诩是公主,就算那云绮有什么心思,也不过是爬个床做个妾,丝毫没放到心上。
没过两年,老王妃病逝,逝去前两日,还把她叫去跟前细细叮嘱,要她一定要平安快乐地活到老。
可惜,她辜负了老人家的一番心意,她走了没两年,她也就死了......
想及此,楚泠玥微微湿了眼。
安福老王妃笑着点了点她的头:“说吧,可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叔母给你撑腰?”
“公主,不好了......死了十五年的驸马诈尸了......回来了......”
小丫鬟夏汀慌慌张张地进了屋,说话都有些不着五六了。
一旁的霍嬷嬷听了这话,甚至忘了要教小丫鬟规矩,惊喜得几近落泪:“公主,驸马回来了,可太好了......您的苦日子可算是到头了......”
嘈杂的声音吵得楚泠玥头痛身上痛,哪哪都痛......
吵什么吵!她还没死呢!
不对......她好像死了......也不对......
楚泠玥蓦地就睁开了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。
环顾四周一圈。
这是她的昭华院。驸马回府,那现在是庆和十七年?
楚泠玥猛地站了起来。
她没死?
明明,上一刻,她在乱葬岗落了气。
或者说,她重生了?
楚泠玥只觉得一时间,脑子里嗡嗡作响,浑身的皮肉又开始莫名泛疼。
她的夫君,她的儿子,她的女儿......
旧事涌上心头,翻涌的恨意在她心胸里滚了又滚,烫得她五脏欲焚。
她的夫君周洵川,为了他的白月光死遁十五年,十五年回府后,将白月光送至她身边学习她的言行举止。五年后,他和她的儿女一起设局给她灌下迷药,揭下她的面皮制成人皮面具,任白月光戴上面具李代桃僵,顶着她的身份享这人间富贵。
最后,他们将她乱棍打死在这院子外面,扔进了乱葬岗......
脸皮被剥下时疼得她昏迷数次,却又被盐水浇醒......棍子重重地落在她身上时声音沉闷,打得她皮开肉绽......那些脏臭的抹布塞进她嘴里,让她的呼救声全都带着恶心的味道被咽了回去......
庆和二十一年,她在痛苦中绝望地闭上了眼......
“公主?”霍嬷嬷明显带了催促之意的呼唤声打断了楚泠玥的思绪。
楚泠玥身形晃了晃,差点没站稳,额角已经全是冷汗。
夏汀以为是自己之前的不过脑子的话惹恼了公主,大着胆子改了说辞:“公主,大喜事,驸马回来了......”
楚泠月眼中闪过一丝阴鸷。
喜事?
可不是喜事?
她重生回来了,回到这还来得及挽救的时候。
她曾经尝过的痛和泪,这一世要他们千倍百倍的偿还。
楚泠玥面上缓缓勾出一抹笑来:“嬷嬷,小丫头们的规矩还得再教教。”
她眼底的那抹阴翳却让霍嬷嬷一愣,禁不住打了个寒战:“是,老奴立即带下去教她规矩。”
楚泠玥凤眸轻眯,重新看向霍嬷嬷,漫不经心的道:“驸马?本宫的驸马早就在十五年前就死了。哪里来的骗子,打出去吧......”
明明公主脸上在笑,霍嬷嬷却莫名的觉得心底发寒。
她眼皮子颤了颤,什么也没敢问,转身将公主的命令沉声吩咐了下去。
屋内其他的丫鬟都将头低了又低。
楚泠玥挥了挥手,让众人退下。
*
侯府外。
周洵川背着手,穿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,等着长宜公主亲自出来迎他进门。
他终于回来了。
想及他的筹谋,周洵川自得的笑笑。很快,不出五年,他就能得偿所愿。真好啊......
下一刻,侯府内一群侍卫冲了出来,朝着周洵川及侍从侍女三人就是一阵乱打。
“什么骗子!骗到咱们侯府咱们公主头上来了......”
“也不好好打听打听......我们驸马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,怎么,人死还能诈尸啊?”
周洵川欲分辩,却在下一刻被人捂了嘴死命地往外拖......同时,不少拳脚落在他身上,让他痛呼出声,无法辩驳......
*
昭华院。
楚泠玥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,闭上双眼,泪如泉涌。
前世的一生如走马灯般在她眼前晃动。
她楚泠玥,做为大夏国的长公主,前三十五年都是顺风顺水的。
自小得父皇母后宠爱,后又嫁给了自己挑选的驸马。婚后与驸马夫妻恩爱,五年生下两子一女。
她二十岁这年,驸马被派去江南治水时,死在了江南,尸骨无存。她成了本朝最年轻的寡妇公主。
她本可离府再嫁,却为了儿女和与周洵川的情谊留了下来。孝顺公婆,教养子女,主持中馈......
三十五岁这年,她那死了十五年的夫君周洵川死而复生,也没像话本子里一样带回来个心爱女子要娶做平妻。只带了个侍从和一侍女回府。
楚泠玥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圆满了。
那时的她,却不知,这不过是她灾难的开始。
周洵川说那侍女对他有救命之恩,不贪图荣华,只想找个安稳的人家好好做事,度过余生。
楚泠玥感念她对周洵川的救命之恩,将她留在身边伺候,说是侍女,其实一应吃穿用度堪比主子,几乎是将云绮当成了自己的姐妹。
三年中,她儿子女儿找着各种借口将她身边得力暗卫挑走。周洵川也使尽手段,将剩下暗卫调做普通侍卫打发去了外院。
第五年,仲夏,初九。
她的儿子女儿寻着各种理由亲自下场支走她身边亲近的丫鬟婆子,夫君周洵川亲手迷晕她,将她藏在了这屋子的壁层里。
偷梁换柱,让那女子戴着人皮面具顶替她的身份。
她这才知,原来这女子就是当年传言中周洵川的白月光,他这些年死遁也是为她......
周洵川和云绮给她换了张脸,将她带到她的儿女面前。
她张口求救,儿子却斥她胡言乱语,女儿更是建议打死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子......
周洵川得意地笑着,亲自下令让人打死她。之后在她尚还余有一口气之时,命人将她扔进乱葬岗。
她的儿女,跟了过来。她以为他们认出了她,是来救她的。
“母亲,你当年逼着我娶那商女时,可有想过你会有如此的下场?你安心地去吧。以后你的富贵都由云姨来帮你享。在我心里,她才是我的母亲,她是那么温柔,我还从来没有享受过那样的母爱。你这么恶毒,会落得这样的下场,也算是咎由自取。”
她的女儿说:“你才不是我的母亲,我恨不能自己身上没有流着你的血。你当初拆散我与萧郎,如今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报应。”
她的小儿子,什么也没说,只是嗤笑着望着她,回头伸手招来野狗,任野狗将她分食......
楚泠玥用力地闭了闭眼,纤长的手指抹去眼角的泪。再睁眼时,桃花眼里冷色一片,双目射出凶狠的光来。
这辈子,什么夫君什么儿子女儿,她统统不要了。不是说她恶毒吗?那她不妨坐实了这名声。
这辈子,她只要自己畅快地活一辈子!谁阻她畅快,她就要他命!
就在这时,屋外传来霍嬷嬷极轻的声音:“公主,大公子过来了,吵嚷着要见您......”
楚泠玥笑意吟吟地看安福老王妃:“哪有?不过驸马时隔十五年回了府,这是大喜事儿,正巧我又得了些新巧玩意儿......急着让您过来看一看......”
安福老王妃看了看漆黑的天色,也不拆穿她,反而笑道:
“按我娘家那边的关系,洵川也是我侄儿,他死里逃生好容易回来,我来看一看,也是理由正当的。”
楚泠玥知道她这是连借口都帮自己想好了,心中感动:“这不正巧碰上了晚宴,叔母就一起吃个便饭吧。”
“哈哈,那我倒是来得巧。”
膳厅。
楚泠玥带着安福老王妃一进门,屋内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立马停滞下来。
安福老王妃爽朗一笑:“怎的,这是不欢迎我来啊?”
老夫人反应过来,立马起身迎了过来:“王妃,您怎的这时候来了?”
楚泠玥凤眸轻扫,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周洵川身旁占了她位置的云绮。
她唇角扬起了一个笑意来,果然如此。
前世,第一次见面,云绮就给了她这样一个下马威。
她因为安排家宴上的菜,来晚了会儿,云绮就占了她的位置。她当时发了脾气,周洵川、老夫人以及她的那些好儿女,纷纷指责她不懂事,说云绮是周洵川的救命恩人。
老夫人更是说,是她将云绮叫过来的,就算云绮只是个侍女,可她也是她儿的救命恩人,不得怠慢,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呵斥了她一番。
她满心委屈,可觉得这些都是家人,便也硬生生地将这委屈忍下了,另置了椅子,挤挤挨挨地坐在了周洵川的旁边。
楚泠玥不知道自己上辈子这会儿是中了什么蛊,竟然连那样的委屈都忍了下来。
这辈子......呵......
老夫人和安福老王妃手拉着手热情地寒暄了片刻,老夫人就赶紧让丫鬟在她身旁加了一把椅子。
安福老王妃正要随着老夫人一起入座,却看见楚泠玥原地站着,并没有动。
她眉峰微蹙,扫了饭桌一眼,这才看清,周洵川身旁原本楚泠玥的位置,坐了个妇人。
安福老王妃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。
她指着云绮毫不留情地问:“怎么,你们侯府换了女主人了?”
安福老王妃德高望重,就算是在宗室里,那也是极有威严的。再加上安福王府府上几位主子个顶个的能干,很得陛下倚重和亲睐。
是他们侯府绝对得罪不起的存在。
而且这话要是传了出去,后果简直不堪设想......
老夫人吓了一跳,忙道:“没有,不是......”
安福老王妃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老夫人,又扫过周洵川,却不理会老夫人的解释,而是朝楚泠玥招了招手:“长宜,过来。”
楚泠玥乖乖地走至安福老王妃跟前。
安福老王妃看向楚泠玥:“长宜,你这个长公主就是这么任人欺负的?怎的还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爬到你头上,家宴上连你的位置都占?”
这简直就是在指着周家人的鼻子骂了,老夫人和周洵川羞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云绮却是气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,她身份尊重,怎的就成了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?
其他几个周家主子,脸上都五颜六色,非常精彩。
楚泠玥抿了抿唇,疑惑地看了云绮一眼,侧头去问身后的执春:“她是?”
执春上前几步,轻声道:“公主,老王妃,这位是云绮夫人......”
“云绮夫人?”安福老王妃一听见这话,立即拔高了声音:“怎么,这侯府是什么时候娶了平妻?还有人敢在长宜面前称夫人?”
周洵川一脸窘迫:“不是,不是的......误会,都是误会......”
说着,他又看向楚泠玥:“阿玥,你赶紧和王妃解释,事情不是这样的。”
老夫人在一旁赶紧道:“就是个侍女,是个仆妇......”
楚泠玥看了周洵川一眼,垂下眼皮,嘴角往下压了压,平静地道:“叔母,若这位是云绮夫人,我倒是知道了......她,是侯爷的救命恩人......”
周洵川也赶紧跟着解释:“对对对,王妃,云绮是我的救命恩人......”
安福老王妃是自小看着楚泠玥长大的,最是熟悉她的小动作,眼见着她唇角往下压,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受了许多看不见的委屈。
她再扫一眼周家人的态度,心里的怒意“蹭蹭蹭”地往上涨:“一个侍女!救主子的命,不是应该的吗?赏点儿财帛便是!
好,就你们恪靖侯府讲情义,那给金银珠宝,给铺面宅子,哪样不行?!非得像现在这样,把个侍女带进府中,再请到家宴上来,占了主母的位置......呵,老身今儿也算是见识到了你们恪靖侯府的规矩!”
室内一片寂静,各人都噤若寒蝉。
周洵川只觉得额角全是冷汗。
之前云绮过来,直接就坐到了他身边,这些年,他对这件事已习以为常,自是没想那么多......
不过楚泠玥也是,好端端的家宴,怎的还把安福老王妃叫过来了?这不是存心找事吗?
就在这时,云绮快速地起身,直接迎着楚泠玥“噗通”一声就跪了下去:“云绮见过公主,一切都是云绮不知礼数不懂规矩。都是我的错,我见这里有个空位,就直接坐了,还请公主责罚......”
她身材纤瘦,哪怕已年过三十,却依然脸如银盘,眼似水杏,此刻微红着眼跪在地上,脊背却挺得笔直......
只看得周洵川心里微疼,却又不敢反驳安福老王妃,只能频繁地给楚泠玥使眼色。
偏他眼皮都快抽筋了,楚泠玥却跟没看见似的。
云绮的这番做派,看得安福老王妃直皱眉:“老夫人,一个婢子,竟然敢在主子面前称我?这就是侯府的规矩?”
老夫人再也不敢有半分袒护之心,立即道:“这就让人带下去教规矩,这就让人带下去......”
偏今天安福老王妃就是铁了心地要给楚泠玥撑腰,却并不买账:“老身倒是很多年没见过人教规矩了,再说了,要论起来,不管是从皇室这边算,还是从周家这边算,咱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。
老姐姐,教规矩这事儿,你也不用避着我了。要是有什么规矩你一时间忘了,我这把老骨头也可以给你提醒提醒......”
老夫人一抬头就对上了儿子祈求的眼,她知道儿子是舍不得这个云绮受罚的。可今儿这事儿,也是她自己不规矩,是她自找的。要不是她坐楚泠玥这个女人的位置,哪里会有这些事?
安福老王妃是不可能得罪的,那这个罪,今天云绮就必须得受了。
老夫人对着周洵川几不可近地摇了摇头,然后沉下脸,唤张嬷嬷:“言行无状,掌嘴二十,你亲自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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