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心像是被无数双手狠狠撕扯,摔得七零八碎。我抿紧了唇,声音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:“非要做的这么绝吗?”
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离开了我,你的人生将会一团糟。”霍知舟走到我面前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,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被摧毁的艺术品,“当然,你若实在想拿一些去卖了维持生计,也可以。”他顿了顿,残忍地补充道,“问问安然同不同意。”
苏安然故作惊讶地指着自己:“我?”
“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,这些东西的去留,自然你说了算。”霍知舟这话是对苏安然说的,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我,像是在用眼神告诉我,不听话的下场,就是被别人轻易取代。
我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猛地涌上心头,烧灼着我的理智。
“如果软软只是想拿走几件做个纪念,倒是没问题。”苏安然见缝插针,拱火的能力真是炉火纯青,“但若是为了拿去售卖......总觉得是在贱卖你对她的那份真心。换做是我,就算再缺钱,也绝对做不到这种事。”
霍知舟立刻朝我看来,眼神冰冷:“听到了?”
回应他的,是我猛地将手中的珠宝扔在地上的动作。
哗啦一声脆响。
那些曾经象征着“宠爱”的昂贵饰品散落在光洁的地板上,像一地破碎的梦。
我脚步一抬,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,没再看那对狗男女一眼。
“软软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?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说错了,惹她不高兴了?”苏安然还在身后假惺惺地表演着她的“善良”和“自责”,“要不要......我去给她道个歉?”
“不用。”霍知舟冷淡地拒绝了。
苏安然欲言又止:“可......”
“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你不喜欢的,有的话我立刻让人撤掉。”霍知舟转过身,揉了揉她的头,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宠溺,“以后,这里面的东西,全都是你的。”
“谢谢你,知舟。”苏安然顺势抱住了他,声音娇嗲。
这一幕。
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。
哪怕心里早就清楚他们已经在一起,会做些亲密的举动,可亲眼看到他那般宠溺温柔地对待苏安然——那个曾经抢走我设计稿、如今又抢走我丈夫的女人,我的心脏,那个不争气的地方,还是会疼。
疼得像是被人用钝刀子慢慢割。
明明,就在不久前,他还口口声声说,最爱的人是我,我是他的例外和偏爱。
可转眼间,这一切,都没了。烟消云散。
“这么久还没收拾好?是不想走了?”霍知舟的声音冷不丁地在我身后响起,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,低眸俯视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。
我猛地将行李箱的盖子合上:“我只是想看看,一个好好的人,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令人作呕的垃圾的。”
“得到答案了吗?”他竟然面不改色地问。
我冷笑:“得到了。”
霍知舟语气更冷:“那就请你立刻出去,这里不欢迎你。”
我忽然很想不管不顾地质问他:你就不怕我赖在这里不走,不离婚,让你的苏安然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下贱小三吗?
可我又立刻想起,这恐怕正是他想要的,他甚至主动提出过这种荒唐的要求。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。
“岁岁的东西你不用收拾,等你找到合适的房子后,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。”霍知舟还是和之前一样,擅长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气人的话,“希望到时候,你不会为了给你母亲凑医药费,把他的东西也拿去卖掉。”
“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毫无底线!”我忍无可忍地回敬他。
霍知舟朝我逼近一步,微微俯下身,将我困在他和墙壁之间,气息危险:“那我就拭目以待,期待姜女士所谓的自力更生。”
我愤怒地瞪着他。
正当我打算积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时,苏安然恰好从衣帽间里出来了。
看到我们两人如此近的距离,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。但她很会装,怕霍知舟发现她的善妒,又强行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:“知舟。”
“怎么了?”霍知舟侧过眸去看她,声音立刻又变得温柔起来。
“里面的所有东西我都好喜欢,可以都送给我吗?”苏安然说这话时,眼角的余光还挑衅似的瞥了我一眼。
霍知舟站直身体,恢复了那副沉稳中透着点儿浑不在意的模样:“喜欢就都拿去,这种小事,不必跟我报备。”
“可......这些毕竟是你当初送给软软的心意,我要是都拿了,会不会不太好?”苏安然还在那里演,脸上表情复杂,内心恐怕早已乐开了花。
“你真觉得不好,一开始就别提。既然提了,就别在这儿装模作样!”我忍无可忍,巴掌大的脸上带着压不住的怒意,“小三都当了,还在乎什么好不好?”
苏安然立刻红了眼眶,委屈巴巴地看向霍知舟:“知舟......”
霍知舟的态度一下子就冷了下来,像覆了一层寒冰。
他转过身,朝我走近一步,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,他冰冷的声音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:“没人告诉过你,不被爱的那一个,才是小三?”
我眸光猛地抬起,震惊地看着他。
像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颠倒黑白、摧毁三观的话。